泛柳飞飞絮

爱贞观,爱做梦

礼物

他提着桃花酿站在院落门口。好似只要如日晷针那般杵着,里头的主人就会忽地一下把门打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爱笑又好客,该会赶紧来迎他,然后问他有何贵干?是了,来这儿做什么的?他一拍总角,将那酒揣在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说呢?我有琼浆,以悦佳人?不好,太轻浮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其实也不知怎么的就到这儿来,分明是自己想喝酒。长兄早就到了能陪同阿耶宴饮的年岁,还说酒水是天下第一味美的好物。只是小孩子不能饮酒。凭什么?他有些不忿地扯一把领口,仿佛大兄就站在对面,这下好了,好容易央姊夫捎来一壶桃花酿,怎么着也得一醉方休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然后就想到了她。也不是一时起意的,尽管无忌一贯爱吃独食,可大人有大量,自己有了好东西,自要与他分享……哼,那长孙四郎就爱吃独食,这回不请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那她呢?他知道她身子不大好的,无忌常说妹妹畏苦,每次喝药前都得磨蹭许久。据说有些人是喝不惯酒水那苦辣的味道,桃花酿温和些,该会没事吧?要不自己尝一尝?可别真让她难受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想着就不由自主地摩挲起酒罐子,但喝过的东西怎好送人呢?不对,她应该也不十分怕苦的,她有回吃药,恰碰上他找无忌玩儿,她皱着眉头说要吃糖解苦,可无忌才走开,就看见她狡黠地笑。她那会儿才换第一颗牙,轻易不肯露齿笑,嘿嘿,却被他无意中看了去,不过她缺牙漏风也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这么说,她也能喝酒的?可这突然送酒过来……不然利落些,就说想请她尝鲜。可是哪有人给姑娘家送酒的呢?上次猎了几只小兔,血淋淋地拿到她跟前炫耀,她脸都白了。无忌就训他,说不能用自个儿的喜好揣度女孩儿家。这次的她会喜欢吗?嗯……才不信无忌呢,不然她怎就收下了那些兔子,还做了个兔皮荷包?

对,对,就直说罢。他跺了跺脚,像下定决心。措辞还是要得体些的,毕竟不是在自家说话,外人瞧着呢,无忌又不在,不能太过亲近。即便他们是有婚约……嗨,管他呢,未婚郎婿,朋友之妹,怎就亲近不得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门吱呀一声开了,吓得他一激灵,桃花酿差点摔到地上,还好他手长,一下给搂住了。也不知是不是他太过滑稽,她愣了一瞬,就开始捂嘴笑,然后问,原来是李家阿兄,怎么不进来坐?噢,定是她纤颈上挂的金锁片太耀眼,他才不敢正眼瞧她,只是男子汉的胆量啦,方才的决心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话说,她今天着一身交领小袖绿绮衫,那颜色真衬她……呸,想什么呢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他把酒往地上一放,想强充从容,却怎么也装不起来,半晌,才期期艾艾挤出一句话:“吶,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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